他总是用施舍的语气和我说话,从前和现在,都是这样。
我没有回复,却下意识点开洛馨的朋友圈。
最近一条是凌晨两点。
配图医院走廊,一个颀长身影在她身前举着吊瓶。
【发烧太痛苦了呜呜,还好,有你陪着我。】
这个背影,从校园到婚纱,我守了十年,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沈律。
我苦笑着擦了擦眼角,删除了洛馨的好友。
把沈律也拉进了黑名单。
这朵高岭之花,我仰望太久,实在望不动了。
吃了退烧药,我强撑着赶去上班。
办公室里开着冷气,我浑身哆嗦,应付着屏幕后难缠的甲方。
同事见我脸色不好,拿了毯子过来。
我的谢谢还没说完,天旋地转,失去了意识。
醒来后人却在医院吊着点滴。
护士说我高烧到晕厥,是被自称是同事的男人抱着送来的。
我有点诧异,我们部门是娘子军,哪来的男同事?
她还笑着打趣人很帅气。
我还没来得及追问,沈律打来电话。
[你把我微信拉黑了?苏怡,你有完没完啊?!]
他在电话那头怒吼,[我说了昨晚有事,你就因为这个闹脾气?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吗!]
我是个学渣,吊着车尾和沈律进了一所大学,艰难毕业后随意找了份工作。
沈律硕博连读,在科研上崭露头角,被誉为科研新秀。
我与他,云泥之别。
我努力糊口的工作,在他眼里,一文不值。
我平静地回答他,[没有闹,你去忙吧。]
他怔了怔,语气缓和一些,[那最好。那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吧,西沣路云湖餐厅。]
夫妻一起吃个饭,却像是给我的恩赐。
[好。]
我没有拒绝,有些话,我想,应该当面和他说清楚。
也算给我这十年,画个体面的句号。
我到餐厅时,沈律还没来。
服务生引着我入座,笑说沈先生是这里的常客。